蓬佩奥昨晚（29日）结束对印尼的访问飞往越南。夜幕下，跟随他的专机一起飞往河内的，还有国际舆论中一连串待解的疑问。

　　越南原本不在美国务卿的访问之列。

　　直到前天（28日）下午晚些时候，越南外交部才突然宣布：蓬佩奥将应邀于29日至30日访越。

　　消息就这么长。但字越少，蹊跷越大。

　　为何直到最后一刻才突然增访越南，早干嘛去了？蓬佩奥在河内又要怎样攻击中国？越南也在背后鼓捣什么吗？

01

　　越南官方的简短消息稿中，一个“应邀”引起很多猜测。

　　按原计划，蓬佩奥26日到30日访问印度、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和印尼，越南并不在列。

　　美国务卿出去，而且一口气跑四国，一看就是经过美方精心筹备的大事。这就更让28日下午，即蓬佩奥都要动身前往最后一站雅加达了，才答应到访河内，变得不寻常了。

　　有人猜测，美越早已达成蓬佩奥亚洲行也到越南的意向，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更早敲定下来。

　　啥原因呢？路透社报道中的描述意有所指：

　　美国务卿决定访越，“是在一名被越南关押的美籍越南裔男子获释之后”。

　　越南媒体之前曾有报道，这名美籍男子叫阮麦克（MichaelNguyen），1964年出生，2018年7月入境越南后被逮捕。阮麦克被河内指控“意图颠覆国家”，在去年的审判中获刑12年。美国务院不止一次表态，强调“美国公民的安全是首要事务”。

　　就在上周，越方突然释放阮麦克，紧接着蓬佩奥就“应邀”访问......纯属巧合吗？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方高官，试图淡化两者间的关联。

　　他向媒体解释，蓬佩奥应邀访越是为“庆祝两国建交25周年”，跟阮麦克的事无关。尽管美方也认为，这名美籍男子获释是“庆祝这个外交里程碑的一个重要象征”。

　　但美国务院28日下午确认访越的声明，却对庆祝建交的事只字未提。

　　声明中只有一句：此访是为“再次确认美越全面合作关系，推动两国维护区域和平与繁荣的共同目标”。

　　说来说去，这才对上了真正的“主题”。

　　越南媒体《河内时报》援引一位澳大利亚专家的话说，蓬佩奥这次亚洲行主要是为强化与受访国的关系，继续兜售美版“印太战略”。

　　针对的目标？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那位专家还说，这也是蓬佩奥访问越南的最优先事项。美国务卿“渴望”越南能在参与“印太战略”方面迈出实质性步伐。

　　双方具体讨论的议题，可能包括升级两国在南海的海上巡逻合作，以及敦促越南允许P-8“海神”反潜巡逻机等美军飞机“从越南起飞”等等。

02

　　为庆祝越美建交25周年，这也是目前越南官方宣布的唯一由头。

　　有报道说，越南对与美建交周年纪念确实比较重视。

　　虽然已有一些小的庆祝活动，但因疫情以及美国国内政治混乱，一直没能上升到高官层面。现在蓬佩奥就在家门口了，通过释放美籍男子对美示意，争取他来，也是可能之举。

　　同时，越南也是在寻求作为东盟轮值主席国的一种“心理安慰”。

　　下月中旬，越南将主持召开东盟系列峰会。但那时美国大选结果刚出不久，本来特朗普政府就对参与东盟会议意愿不高，如果输了，不但总统铁定不来，连国务卿这个级别都难保证。

　　现在邀蓬佩奥来，也算“弥补美方高官下月不能到场的缺憾”。

　　但大家真正关心的问题，显然是蓬佩奥想推的那些针对中国的议题，越南是否会迎合。

　　一位东南亚问题学者分析说，越南的态度其实一直比较清晰，结合着短期和长期考虑。

　　短期，就是它跟中国存在南海主权争端以及相关的油气、渔业资源纠纷，想要借助美国等域外力量加大对华博弈筹码。为了这个目的，河内一定程度上会迎合美方，说些支持“自由和开放印太”的话。

　　但也就到这个程度了。

　　对蓬佩奥“渴望”它做出对抗中国的显性动作，河内不会明确表态。

　　因为越南也清楚，长期而言，有些东西无法改变。

　　一来，它跟中国是互相搬不走的邻国，经贸等各方面联系日益紧密，还有一层执政党间的特殊联系。这决定了越南还是会把中国作为自身政治稳定和长远发展的重要依托。

　　二来，河内也知道跟中国实力相差悬殊，而美国根本靠不住。

　　美国国内仇视“越共”的政客不在少数。还有类似阮麦克那样一批越南裔美国公民，继承越战时期南越对北越的敌意，在美组建“越南国家临时政府”等组织，谋求通过暴力和恐怖手段推翻越南政府。

　　这些方面，越南一直对美保持高度警惕。

　　再者刚才说了，越南现在是东盟轮值主席国。在东盟主要国家都拒绝选边美国的情况下，越南就算有跟着华盛顿对华挑事的心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以这个身份出头。

03

　　加访越南，是在蓬佩奥已完成对印度、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访问后宣布的。但他并没延后原定的亚洲行结束日期，还是30日。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访问印尼的行程压缩了。

　　还没去雅加达之前，蓬佩奥就已闻到当地舆论中“不友好”的味道。

　　雅加达邮报27日发文，“蓬佩奥的访问更多是告别”，直戳这位美国国务卿的心窝。

　　文章分析了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

　　如果特朗普连任失败，蓬佩奥此访达成的所有协议和承诺都将毫无意义；如果特朗普获胜，蓬佩奥也可能被替换......

　　蓬佩奥“似乎正在执行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雅加达邮报说，他会说服甚至施压印尼与美合作遏制、孤立中国，但根本达不到目的。

　　就在上月，印尼外长蕾特诺已经公开喊话：“我们不想卷入中美竞争”。

　　印尼前驻美大使贾拉尔最近也撰文说，美国对华竞争升级到新高度，但东南亚国家已明确表示不认可。

　　作为东南亚大国，印尼的态度和立场极具象征意义。

　　于是我们看到了今天的一幕：蓬佩奥一到雅加达，就又拿出猛烈攻击中国的劲头，借着南海问题污蔑中国拉拢印尼，但结果呢？并没得到印尼官方和舆论的“热情回应”。

　　2018年4月蓬佩奥接任美国务卿。两年半时间里，他跟华盛顿其他反华政客一起，借着东亚系列峰会场合或在与相关国家双边会晤时，极尽拉拢地区国家和抹黑中国之能，但却收获寥寥。

　　这次的反华游说，更是已经日暮途穷。

　　但为什么，在距美国大选投票还有短短几天的时候，蓬佩奥还是大老远地奔波印太五国呢？

　　直接相关的，选举因素肯定还是有的。

　　蓬佩奥转一大圈，主要是在说中国坏话。这因应了特朗普和共和党打反华牌的竞选策略。大选最后冲刺，吸引美国媒体报道他的反华行踪，还能帮着转移选民对特朗普政府抗疫失败等的关注。

　　这也算他效了最后一点助选之力。

　　但这还不是这场亚洲行最险恶的地方。

　　一位美国问题学者分析说，蓬佩奥这时候还访问印太四国，至少释放了两个信号。

　　一个，就是如果特朗普连任，将会毫不放松跟中国的对抗。

　　无论蓬佩奥还是国家安全顾问奥布莱恩，最近几天都还在反复渲染跟中国的对立。这预示着，遏制和对抗仍将是特朗普政府的对华政策基调。

　　另一个就是着眼特朗普败选，甚至跟拜登在选举结果上产生纠纷，那就不排除他在涉华议题上制造事端，比如在南海或台海，甚至有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战时总统”，换取国内支持。

　　顺着这个假设推测，蓬佩奥这次亚洲行，有可能是为“制造事端”进行斡旋和交底。

　　就算这种危险的涉华“11月惊奇”“12月惊奇”不会发生，那么按照特朗普政府的盘算，进一步把美中关系推向谷底，也能给对手拜登留下一个烂摊子，限制拜登在对华政策上的回旋空间。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蓬佩奥在东南亚再怎么兴风作浪，也掀不起多大风浪了，但它这次访问释放出的信号，却仍值得警惕！